拾肆
學長最後像是故意的一樣,牽著我的左手,大剌剌地把傳送陣開在離黑館門口稍微有一點距離的道路上,接著一路帶著我走回黑館。
他的手握得極緊,然後我倆靠得相當親密。我敢打賭,那些還埋伏在黑館外頭偵察的女生們,這次絕對情報收獲豐碩,甚至黑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我還有種那些投射而來的怨恨意念已經被實體化將要撲上來,卻啪啪啪一一撞在在門上即時被阻擋在外的錯覺。
學長你這樣可以嗎?別忘記女人的怨恨可是很恐怖且不可理喻的呢。
*
接著我要收回半小時前『像是故意的一樣』那句形容,因為他『絕對是故意的』,這些滿滿的『故意』從保健室回來以後還在不斷延續著。
例如從回到黑館以後把我的自主權完全故意無視這一點!
「亞,這東西我自己能吃啦,拜託讓我自己來。」我好聲好氣開始請求他。
雖然右手被綁成了木乃伊,但我左手還是可以自己動的呀!結果在吃晚餐的時候學長硬是搶過了湯匙準備餵我,搞得我連想喝個湯都得跟他僵持不下。
「褚,我手很酸,不要讓我一直拿著。」
可是學長完全聽不進我的話,他非常堅持把舀好的濃湯遞到我嘴前。
「可是我……」這下怎麼辦才好。
都怪提爾啦,他沒事跟提什麼我生活會不方便 ,學長就是因為聽到了才刻意把任務移交給席雷兄弟他們,把這兩天時間空下來照顧我,我明明說過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呀!
「褚,我不介意直接抱著妳餵。」我介意啊啊啊啊──他竟然下最後通牒了啦!
得了吧,褚冥漾,妳不可能贏的了黑袍的。
認命以後我只好乖乖吃下學長所餵過來的每一口食物。
有沒有人說這個舉動叫什麼?甜蜜?放閃光?我只覺得在習慣這些舉動前,若沒有一顆強健的心臟是不行的,在還沒把別人閃死以前 ,我都要因害羞而死了呀。
學長的照顧真的讓我非常想逃走。夏碎學長對不起,我現在終於能瞭解你被千冬歲當時『無微不至』照顧的感受了。
唉……終於平安無事的吃完這一餐。太好了,我的心臟經驗值感覺又提升了一級,以後可以面對更多的挑戰。
「褚……」學長突然呼叫我。
「嗯?」我有乖乖吃了喔,還要幹嘛?
「妳好誘人……」語調裡充滿著低啞的魅惑。
「……」
……欸、啊?
他在我腦袋當機身體僵硬的時候趁機靠過來,把我抱去坐在他的二腿之間,再摟著我無法掙脫。等我意識回來時他整個頭直接靠在我左肩上,使我耳朵可以以最近的距離,聽到他均勻的呼吸。
「亞,你、你想幹嘛?」怎麼辦我嗅到好危險的氣息,我覺得很不妙呀現在這種姿勢!嘴裡傳出的顫抖詢問已經洩露了心慌,嗚哇他好像故意把我攬得更緊了!
包紮滿繃帶的右手整隻垂落在他摟緊的手臂外,這時我非常後悔當時找來的替換衣服,竟然是選了個無袖的細肩帶連身裙。雖然是考慮到如果要換繃帶時會很方便啦,但此時他髮絲的滑動、溫熱的吐息,完全透過肌膚毫無遮掩的傳遞過來,這實在太、太……
「褚,我都還沒做什麼,妳就這麼緊張?」邊說用他空出的手指,順過我耳邊被他壓住的頭髮,似乎還深吸了一口氣。
屁、屁啦!你這叫沒做什麼!你這樣已足夠讓我心臟超過負荷了!
發覺我緊縮身子的反應,他哼笑一聲,這次稍微移走了一些壓制,「那如果不想被我做什麼……妳可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嗯?」好聽又邪惡的嗓音就從耳邊開始侵襲……
「──嗚、好……」
什麼都給你問、全部都讓你問啦!我會乖乖回答的,求求你放開我!
「別那麼緊張嘛,我只是好奇……」學長低語時在耳裡造成的振動搔得我全身酥麻,腦內只剩一片空白和尖叫,「妳被找麻煩的事,為什麼想要瞞著我?」沒有蘊含著憤怒或不悅,就只是單純的疑問……或許有一絲戲謔的意味成份在。
「那、那是……」結果失去思考能力的我,完全想不出該怎麼回答那個問題。
他、他故意的吧!用這種超不正常的問話方式,就算是我原本準備好的答案也忘得一乾二淨啦!
然後柔軟濕滑的觸感無預警地爬上我的頸脖,頓時我睜大了眼、僵直了身體。
剛剛他……
剛剛學長他……他舔我──?!
他幹嘛舔我──!
「不想說嗎?那只好來點小小懲罰囉?」
說完剛剛被舔舐之處,便沾上他的點點細吻。
連點猶豫的時間都不給我懲罰就開始了嗎──!
「我說、我馬上說!亞拜託你……」住手……!
「嗯,我在聽。」貼著我的後耳殼,落下一個響吻。
唇瓣在後頸刮搔觸感依然繼續著。
竟然沒有打算停止──!
而且看來我叫他停也不可能住手了,他是想無視我的窘迫,在等我的……一個回答。
我喘著息,努力重整自己的思路,祈禱這個回答可以使這場折磨能夠結束。
「那、那個,我只是……」
像是嚐完畢我的頸部,他把目標逐漸轉移到肩頸交界。
「想說不要把事情……鬧大……」
灼熱的軟舌總是隨著唇的游移,輕輕點過肌膚留下濕潤的痕跡。
「而且……」
全身的支撐力因為他的行為而軟麻,不過他有力的臂膀緊扣且托住我,讓我不至於從椅子上跌落。
「她們想找的人……是我……」
他親吻的速度放慢了,嘴唇停留在衣服有點半滑落的細肩帶邊,溫淺的氣息緩慢地隨著自己的肩骨滑下,然後逐漸變成規律的感受。
是因為找不到其他地方可以親了嗎?不知道為何這樣的疑問突然浮現於腦中。但不管了,感謝這個停頓的時刻,我把剩下的話一口氣說出。
「如果我不出面,她們一定會不甘心。」
講完,留下數秒的沉默,我超級懷疑他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因為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剛說了什麼,只記得那些吻成功抽乾了我所有的力氣,使我話語變得破碎,另外眼淚也差點飆出來了。
「嗯、呀 ──!」最後他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幹嘛啦,有不滿要說出來呀,不要用行動表示啦!
放鬆了對我的禁錮,學長輕托起我的臉,讓我跟著轉過身體。
「舒服嗎?」方才肆虐過我的唇,一開口就是這句不要臉的話。
這是現在該問的事嗎!我剛剛那麼辛苦忍著你的玩弄來回答你是為了什麼?
學長你真的是……
真的是……
「你……」對比他無比愉快舒展開來的唇角,我卻只能死抿著唇壓抑著羞紅。
簡直欺人太甚!
狠狠瞪進他囂張的紅眸裡後,我緊抓他胸前的衣料,趁其來不及反應扯近、伸向前……吻上!
他如我預料中的錯鄂,愣在那裡也沒有別的動作,我趁此加深吻的深度,挑釁般舔上他的唇齒。
我心跳得好快,但此時不同他剛才陷我於胸口苦悶的憋忍,現在是暢快而且期待的,我獲得主導權的時刻。
吻了許會兒,他停滯在那,我微睜開眼,然後看到了預告等下絕對會大難臨頭的危險目光。
……但我停不下來。
他早就點燃我身體裡的火,讓我停不了接下來的找死行為。
……好想好想要更多。
鬆開緊抓他的左手,順著他胸口攀附而上,滑向他的臉頰,就像他每次為了引導我看向他的眼睛所做的那樣,輕輕調整他視線的位置,帶領進我邀請似的迷濛眼神裡。
「我如果說舒服,你會怎樣?」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可以變得如此嬌嗔。
他是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我刻意地點開了引信,順利使他呼吸聲變得粗魯,藏不住自己正在隱忍的情緒,充滿情慾卻又強烈把持著理性的瞪著我。
難得的立場倒轉,原來放棄了一切成為待宰羔羊獲得餘裕是那麼的簡單,現在反而是身為攻擊方的他下一步舉棋不定,成為我剛才被他惡整的狼狽狀態。
呵呵,學長有點可愛,原來這種時候他也會猶豫。
抓開我撫摸著他臉頰的手轉為握在手裡,他望向我的紅瞳從銳利變為深沉,像深紅色的血月那樣,吸飽數不盡的邪惡慾望。
「妳如果敢說,我可不會停下來……不後悔?」
這問題一開始也是他問的,結果到這裡卻變成了威脅,看來我的回答太出乎他意料,他一時也亂了方寸才緊急修改問題,這讓我感到有點得意。
他握著我的手近幾不可察的微微顫抖著呢,這真不像他,我一直以為他不論遇到任何事都極有自信,但這也代表他對此事極為認真,不再是之前玩笑態度。
既然如此,我也會認真看待。
我閉上了一會兒眼睛,調整著自己的心情。
「如果是颯彌亞的話……」
牽引他的手貼近自己的心臟,我細細感受那比喜悅更為滿足的跳動,那是飽含真誠還有一直以來希望的──
「我願意。」
*
距離治好手臂已經過了二個星期,這期間後援會的跟監動作已經逐漸趨緩,而會長艾爾莎也有遵守她的約定,把那可笑的追殺令給取消掉,然後整個組織,據千冬歲給的消息,目前變得有點動盪不安的狀態。
她們內部產生了分裂。
連當初以鐵血會規將整個後援會統整起來的艾爾莎,也阻擋不住的紛亂,從冰炎殿下的女朋友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最好眾目睽睽啦,妳們這些跟蹤狂!)被摟進黑館的消息在學園裡大肆傳開後,便持續著。
內心憤憤不平還是主張把我幹掉(如果她們辦得到就試試看)以拯救冰炎殿下脫離苦海的激進派,與冰炎殿下能感到幸福就好只要能將殿下美麗尊容天天瞻仰其他事與我無關的中立派,以及冰炎殿下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反正我們身心都是殿下的盲從派,形成微妙的三方鼎立。激進派與盲從派在互相牽制,而中立派繼續她們一貫的崇拜學長大業。
早就說過不要小看女人的怨念了。
「我倒覺得只要讓她們知道妳是誰的人,一切就解決了。」這聲音倒是說得輕鬆,最好是這麼簡單啦!
「那是因為你都沒考慮到她們的心情。」害人忍不住想要吐嘈。
「我管她們怎麼想!」拜託你一定要多想想啦,為我。
「要是她們最後真的絕望過度,由愛生恨該怎麼辦……」以這樣這麼刺激對方官感的處理方式,哪一天被詛咒都不奇怪。
「妳們導師說畢業後隨時歡迎人去蓋他布袋,妳看他有被人蓋成功過嗎?」突然的話題被轉換。
「呃,沒有。」這跟那個又有什麼關係?
「那不就得了,要是黑袍那麼容易被人暗算成功,那我現在就立刻把黑袍脫下來退回去。」欸,話不可以亂講,人過度自信的時候往往是最容易跌倒的時候耶。
而且有黑袍的只有某人,我又不是。我只是個想要詛咒人卻老是詛咒失敗的衰小小妖師罷了。
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整個人趴進桌上。
某人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把剛才爭辯時的不屑表情,換成難得的好看淺笑。
溫度差也太大了吧,突然做出這種事根本犯規!
雖然他犯規也不是一、二天的事了。
「嗯咳、抱歉打擾兩位。冰炎,時間差不多囉。」夏碎學長看起來猶豫了很久才對我們插話道。
啊,不知不覺已經是這個時間啦。
「知道了。」學長收回了他的手,也一併把剛才的笑容收成原狀,換上等等要去出任務的認真表情。
「亞、夏碎學長要小心喔,祝你們任務順利。」我面對他們一笑,看著他們張開傳送陣,準備離開這個場所。
「褚,不准再亂來,其他人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看好她。」在傳送啟動前,學長瞪了我一眼,還不忘叮囑大家,竟然還用上了『請』,到底是對我有多不信任。
我聽到其他人偷笑的聲音了。
「你自己才是!」我惱羞反駁,結果還來不及講完,傳送陣就已經傳送完成消失無蹤。
友人們的聲量轉大變成狂笑。
「你們──!」
笑聲持續一段時間在清園,招惹了許多喜歡愉快氣氛的大氣精靈圍聚,本來生氣不打算再理會他們取笑的我,又一個不小心被喵喵做的點心收買,很快地轉變心情開始享用,然後聽著他們繼續聊著這幾天上課以來的八卦、學園近期又準備籌備怎樣的活動、守世界這季節有哪些好玩的聚點、公會又發了什麼離譜讓人忍不住抱怨的任務,最後又回到那個激進派和盲從派快要打起來的後援會話題。
「其實我預測她們再過不久就會解散後援會,去另組新的團體了。」千冬歲推了眼鏡,邊拿著筆在本子上畫出某種計算過後的曲線圖。人家組織會不會解散重組,到底是怎麼量化成數值然後計算出來的啊?這對不敢涉獵情報班業務的我,是永遠的謎。
「繼續理她們有怎樣的行動未免太麻煩了吧,反正下次她們再敢有別的動作,就統統直接處理掉就好了。」莉莉亞提出了最實際的建議,其實我也有點累了,懶得再去管那些,就決定照著她說的這麼做吧。
「對呀,現在漾漾有學長保護著,她們不會輕舉妄動的!」喂、喂,喵喵妳說這什麼話呀!我才不用學長保護,還是可以自己處理啦!
「妨礙別人戀愛會被馬踢死,就讓那些不長眼的去給馬踢吧。」萊恩認真的下了最後結論。
啊──啊──都給你們講!我不管了!
「漾漾,怎麼不說話?」千冬歲疑惑看著已經絕望放棄與他們解釋的我。
不說話?不說話是因為說什麼都會被各位調侃呀,雖然跟學長在一起已經是事實,但只要被大家拿出來討論,我還是會害羞得不知所措,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對這些事淡定啊我?
但是如果是對於那些充滿敵意,也就是那群後援會女孩們的想法,我已經有一套自己的應對準則了。
「嗯……其實不管怎麼去做,都無法找到最好的方式來安撫她們,那就讓事情順其自然吧,每個人都有喜歡自己喜歡事物的自由,我無法去干涉她們要不要繼續去崇拜學長,也無法改變她們因嫉妒產生的敵意,所以我接下來能做的只有……」
微微一笑,有所決意的眼神對進他們充滿好奇的視線裡。
「無視她們的眼光,繼續過我自己喜歡的生活囉❤」
「說得好。」
「漾漾終於醒悟了!」
「哼,早該如此了不是嗎?」
「我們會支持妳的,妳就安心去跟學長恩愛吧。」
面露苦笑,等等話題大概又要被轉到我最近跟學長是如何相處身上了吧,免不了又是一陣會讓我想當場逃跑的連番質問。
如果換作是老姊的話,她一定會一臉嫌惡然後說著要放閃光就滾一邊去,不要出現在她視線裡免得傷害她眼睛,怎麼換作是千冬歲他們就變成閃爍著期待的眼光,對我追問到底了呢?
喵喵好像有說過,是因為想要趁此感染一下我的幸福,把好運也沾上身。
水屬性的大氣精靈繼續在氣氛愉快的我們身邊環繞,清園的水晶亭透著底下水面波光,映出此時天空美麗無比的顏色,無論是任何人,只要待在這清淨怡人的場所,心靈都會洗滌變得透徹吧。
幸福是否也是一樣的事物呢?就像美好的風景帶給人愉快的感受,一併傳染這種滿足的心情給其他人。
喜歡上學長,真的感到很開心呢。
而且不僅僅只有喜歡而已,我是真真切切已經擁有了他。
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這個屬於他的名,交給了他所認定唯一的我。我是他特別、足以用誓言交換,可以許諾永遠的對象。
就算曾經遺忘過,這份滿溢的情感也會因他留給我,那些不會遺失的重要事物給重新填補,不論經過多少的掙扎迷惘還有選擇,最後我的終點,還是會在他身邊。
對此我不會再對未來感到害怕。
……
…
說起來,這一切都要感謝他的主動吧。
畢竟,故事的揭幕,都是由那一句話先開始的。
漂亮的紅色眼眸認真而純粹。
『我愛你,褚。』
語句堅定不容質疑。
……想到臉頰又不禁燒燙了起來。
……果然,都是學長害的啦!
~完~
他的手握得極緊,然後我倆靠得相當親密。我敢打賭,那些還埋伏在黑館外頭偵察的女生們,這次絕對情報收獲豐碩,甚至黑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我還有種那些投射而來的怨恨意念已經被實體化將要撲上來,卻啪啪啪一一撞在在門上即時被阻擋在外的錯覺。
學長你這樣可以嗎?別忘記女人的怨恨可是很恐怖且不可理喻的呢。
*
接著我要收回半小時前『像是故意的一樣』那句形容,因為他『絕對是故意的』,這些滿滿的『故意』從保健室回來以後還在不斷延續著。
例如從回到黑館以後把我的自主權完全故意無視這一點!
「亞,這東西我自己能吃啦,拜託讓我自己來。」我好聲好氣開始請求他。
雖然右手被綁成了木乃伊,但我左手還是可以自己動的呀!結果在吃晚餐的時候學長硬是搶過了湯匙準備餵我,搞得我連想喝個湯都得跟他僵持不下。
「褚,我手很酸,不要讓我一直拿著。」
可是學長完全聽不進我的話,他非常堅持把舀好的濃湯遞到我嘴前。
「可是我……」這下怎麼辦才好。
都怪提爾啦,他沒事跟提什麼我生活會不方便 ,學長就是因為聽到了才刻意把任務移交給席雷兄弟他們,把這兩天時間空下來照顧我,我明明說過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呀!
「褚,我不介意直接抱著妳餵。」我介意啊啊啊啊──他竟然下最後通牒了啦!
得了吧,褚冥漾,妳不可能贏的了黑袍的。
認命以後我只好乖乖吃下學長所餵過來的每一口食物。
有沒有人說這個舉動叫什麼?甜蜜?放閃光?我只覺得在習慣這些舉動前,若沒有一顆強健的心臟是不行的,在還沒把別人閃死以前 ,我都要因害羞而死了呀。
學長的照顧真的讓我非常想逃走。夏碎學長對不起,我現在終於能瞭解你被千冬歲當時『無微不至』照顧的感受了。
唉……終於平安無事的吃完這一餐。太好了,我的心臟經驗值感覺又提升了一級,以後可以面對更多的挑戰。
「褚……」學長突然呼叫我。
「嗯?」我有乖乖吃了喔,還要幹嘛?
「妳好誘人……」語調裡充滿著低啞的魅惑。
「……」
……欸、啊?
他在我腦袋當機身體僵硬的時候趁機靠過來,把我抱去坐在他的二腿之間,再摟著我無法掙脫。等我意識回來時他整個頭直接靠在我左肩上,使我耳朵可以以最近的距離,聽到他均勻的呼吸。
「亞,你、你想幹嘛?」怎麼辦我嗅到好危險的氣息,我覺得很不妙呀現在這種姿勢!嘴裡傳出的顫抖詢問已經洩露了心慌,嗚哇他好像故意把我攬得更緊了!
包紮滿繃帶的右手整隻垂落在他摟緊的手臂外,這時我非常後悔當時找來的替換衣服,竟然是選了個無袖的細肩帶連身裙。雖然是考慮到如果要換繃帶時會很方便啦,但此時他髮絲的滑動、溫熱的吐息,完全透過肌膚毫無遮掩的傳遞過來,這實在太、太……
「褚,我都還沒做什麼,妳就這麼緊張?」邊說用他空出的手指,順過我耳邊被他壓住的頭髮,似乎還深吸了一口氣。
屁、屁啦!你這叫沒做什麼!你這樣已足夠讓我心臟超過負荷了!
發覺我緊縮身子的反應,他哼笑一聲,這次稍微移走了一些壓制,「那如果不想被我做什麼……妳可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嗯?」好聽又邪惡的嗓音就從耳邊開始侵襲……
「──嗚、好……」
什麼都給你問、全部都讓你問啦!我會乖乖回答的,求求你放開我!
「別那麼緊張嘛,我只是好奇……」學長低語時在耳裡造成的振動搔得我全身酥麻,腦內只剩一片空白和尖叫,「妳被找麻煩的事,為什麼想要瞞著我?」沒有蘊含著憤怒或不悅,就只是單純的疑問……或許有一絲戲謔的意味成份在。
「那、那是……」結果失去思考能力的我,完全想不出該怎麼回答那個問題。
他、他故意的吧!用這種超不正常的問話方式,就算是我原本準備好的答案也忘得一乾二淨啦!
然後柔軟濕滑的觸感無預警地爬上我的頸脖,頓時我睜大了眼、僵直了身體。
剛剛他……
剛剛學長他……他舔我──?!
他幹嘛舔我──!
「不想說嗎?那只好來點小小懲罰囉?」
說完剛剛被舔舐之處,便沾上他的點點細吻。
連點猶豫的時間都不給我懲罰就開始了嗎──!
「我說、我馬上說!亞拜託你……」住手……!
「嗯,我在聽。」貼著我的後耳殼,落下一個響吻。
唇瓣在後頸刮搔觸感依然繼續著。
竟然沒有打算停止──!
而且看來我叫他停也不可能住手了,他是想無視我的窘迫,在等我的……一個回答。
我喘著息,努力重整自己的思路,祈禱這個回答可以使這場折磨能夠結束。
「那、那個,我只是……」
像是嚐完畢我的頸部,他把目標逐漸轉移到肩頸交界。
「想說不要把事情……鬧大……」
灼熱的軟舌總是隨著唇的游移,輕輕點過肌膚留下濕潤的痕跡。
「而且……」
全身的支撐力因為他的行為而軟麻,不過他有力的臂膀緊扣且托住我,讓我不至於從椅子上跌落。
「她們想找的人……是我……」
他親吻的速度放慢了,嘴唇停留在衣服有點半滑落的細肩帶邊,溫淺的氣息緩慢地隨著自己的肩骨滑下,然後逐漸變成規律的感受。
是因為找不到其他地方可以親了嗎?不知道為何這樣的疑問突然浮現於腦中。但不管了,感謝這個停頓的時刻,我把剩下的話一口氣說出。
「如果我不出面,她們一定會不甘心。」
講完,留下數秒的沉默,我超級懷疑他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因為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剛說了什麼,只記得那些吻成功抽乾了我所有的力氣,使我話語變得破碎,另外眼淚也差點飆出來了。
「嗯、呀 ──!」最後他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幹嘛啦,有不滿要說出來呀,不要用行動表示啦!
放鬆了對我的禁錮,學長輕托起我的臉,讓我跟著轉過身體。
「舒服嗎?」方才肆虐過我的唇,一開口就是這句不要臉的話。
這是現在該問的事嗎!我剛剛那麼辛苦忍著你的玩弄來回答你是為了什麼?
學長你真的是……
真的是……
「你……」對比他無比愉快舒展開來的唇角,我卻只能死抿著唇壓抑著羞紅。
簡直欺人太甚!
狠狠瞪進他囂張的紅眸裡後,我緊抓他胸前的衣料,趁其來不及反應扯近、伸向前……吻上!
他如我預料中的錯鄂,愣在那裡也沒有別的動作,我趁此加深吻的深度,挑釁般舔上他的唇齒。
我心跳得好快,但此時不同他剛才陷我於胸口苦悶的憋忍,現在是暢快而且期待的,我獲得主導權的時刻。
吻了許會兒,他停滯在那,我微睜開眼,然後看到了預告等下絕對會大難臨頭的危險目光。
……但我停不下來。
他早就點燃我身體裡的火,讓我停不了接下來的找死行為。
……好想好想要更多。
鬆開緊抓他的左手,順著他胸口攀附而上,滑向他的臉頰,就像他每次為了引導我看向他的眼睛所做的那樣,輕輕調整他視線的位置,帶領進我邀請似的迷濛眼神裡。
「我如果說舒服,你會怎樣?」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可以變得如此嬌嗔。
他是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我刻意地點開了引信,順利使他呼吸聲變得粗魯,藏不住自己正在隱忍的情緒,充滿情慾卻又強烈把持著理性的瞪著我。
難得的立場倒轉,原來放棄了一切成為待宰羔羊獲得餘裕是那麼的簡單,現在反而是身為攻擊方的他下一步舉棋不定,成為我剛才被他惡整的狼狽狀態。
呵呵,學長有點可愛,原來這種時候他也會猶豫。
抓開我撫摸著他臉頰的手轉為握在手裡,他望向我的紅瞳從銳利變為深沉,像深紅色的血月那樣,吸飽數不盡的邪惡慾望。
「妳如果敢說,我可不會停下來……不後悔?」
這問題一開始也是他問的,結果到這裡卻變成了威脅,看來我的回答太出乎他意料,他一時也亂了方寸才緊急修改問題,這讓我感到有點得意。
他握著我的手近幾不可察的微微顫抖著呢,這真不像他,我一直以為他不論遇到任何事都極有自信,但這也代表他對此事極為認真,不再是之前玩笑態度。
既然如此,我也會認真看待。
我閉上了一會兒眼睛,調整著自己的心情。
「如果是颯彌亞的話……」
牽引他的手貼近自己的心臟,我細細感受那比喜悅更為滿足的跳動,那是飽含真誠還有一直以來希望的──
「我願意。」
*
距離治好手臂已經過了二個星期,這期間後援會的跟監動作已經逐漸趨緩,而會長艾爾莎也有遵守她的約定,把那可笑的追殺令給取消掉,然後整個組織,據千冬歲給的消息,目前變得有點動盪不安的狀態。
她們內部產生了分裂。
連當初以鐵血會規將整個後援會統整起來的艾爾莎,也阻擋不住的紛亂,從冰炎殿下的女朋友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最好眾目睽睽啦,妳們這些跟蹤狂!)被摟進黑館的消息在學園裡大肆傳開後,便持續著。
內心憤憤不平還是主張把我幹掉(如果她們辦得到就試試看)以拯救冰炎殿下脫離苦海的激進派,與冰炎殿下能感到幸福就好只要能將殿下美麗尊容天天瞻仰其他事與我無關的中立派,以及冰炎殿下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反正我們身心都是殿下的盲從派,形成微妙的三方鼎立。激進派與盲從派在互相牽制,而中立派繼續她們一貫的崇拜學長大業。
早就說過不要小看女人的怨念了。
「我倒覺得只要讓她們知道妳是誰的人,一切就解決了。」這聲音倒是說得輕鬆,最好是這麼簡單啦!
「那是因為你都沒考慮到她們的心情。」害人忍不住想要吐嘈。
「我管她們怎麼想!」拜託你一定要多想想啦,為我。
「要是她們最後真的絕望過度,由愛生恨該怎麼辦……」以這樣這麼刺激對方官感的處理方式,哪一天被詛咒都不奇怪。
「妳們導師說畢業後隨時歡迎人去蓋他布袋,妳看他有被人蓋成功過嗎?」突然的話題被轉換。
「呃,沒有。」這跟那個又有什麼關係?
「那不就得了,要是黑袍那麼容易被人暗算成功,那我現在就立刻把黑袍脫下來退回去。」欸,話不可以亂講,人過度自信的時候往往是最容易跌倒的時候耶。
而且有黑袍的只有某人,我又不是。我只是個想要詛咒人卻老是詛咒失敗的衰小小妖師罷了。
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整個人趴進桌上。
某人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把剛才爭辯時的不屑表情,換成難得的好看淺笑。
溫度差也太大了吧,突然做出這種事根本犯規!
雖然他犯規也不是一、二天的事了。
「嗯咳、抱歉打擾兩位。冰炎,時間差不多囉。」夏碎學長看起來猶豫了很久才對我們插話道。
啊,不知不覺已經是這個時間啦。
「知道了。」學長收回了他的手,也一併把剛才的笑容收成原狀,換上等等要去出任務的認真表情。
「亞、夏碎學長要小心喔,祝你們任務順利。」我面對他們一笑,看著他們張開傳送陣,準備離開這個場所。
「褚,不准再亂來,其他人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看好她。」在傳送啟動前,學長瞪了我一眼,還不忘叮囑大家,竟然還用上了『請』,到底是對我有多不信任。
我聽到其他人偷笑的聲音了。
「你自己才是!」我惱羞反駁,結果還來不及講完,傳送陣就已經傳送完成消失無蹤。
友人們的聲量轉大變成狂笑。
「你們──!」
笑聲持續一段時間在清園,招惹了許多喜歡愉快氣氛的大氣精靈圍聚,本來生氣不打算再理會他們取笑的我,又一個不小心被喵喵做的點心收買,很快地轉變心情開始享用,然後聽著他們繼續聊著這幾天上課以來的八卦、學園近期又準備籌備怎樣的活動、守世界這季節有哪些好玩的聚點、公會又發了什麼離譜讓人忍不住抱怨的任務,最後又回到那個激進派和盲從派快要打起來的後援會話題。
「其實我預測她們再過不久就會解散後援會,去另組新的團體了。」千冬歲推了眼鏡,邊拿著筆在本子上畫出某種計算過後的曲線圖。人家組織會不會解散重組,到底是怎麼量化成數值然後計算出來的啊?這對不敢涉獵情報班業務的我,是永遠的謎。
「繼續理她們有怎樣的行動未免太麻煩了吧,反正下次她們再敢有別的動作,就統統直接處理掉就好了。」莉莉亞提出了最實際的建議,其實我也有點累了,懶得再去管那些,就決定照著她說的這麼做吧。
「對呀,現在漾漾有學長保護著,她們不會輕舉妄動的!」喂、喂,喵喵妳說這什麼話呀!我才不用學長保護,還是可以自己處理啦!
「妨礙別人戀愛會被馬踢死,就讓那些不長眼的去給馬踢吧。」萊恩認真的下了最後結論。
啊──啊──都給你們講!我不管了!
「漾漾,怎麼不說話?」千冬歲疑惑看著已經絕望放棄與他們解釋的我。
不說話?不說話是因為說什麼都會被各位調侃呀,雖然跟學長在一起已經是事實,但只要被大家拿出來討論,我還是會害羞得不知所措,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對這些事淡定啊我?
但是如果是對於那些充滿敵意,也就是那群後援會女孩們的想法,我已經有一套自己的應對準則了。
「嗯……其實不管怎麼去做,都無法找到最好的方式來安撫她們,那就讓事情順其自然吧,每個人都有喜歡自己喜歡事物的自由,我無法去干涉她們要不要繼續去崇拜學長,也無法改變她們因嫉妒產生的敵意,所以我接下來能做的只有……」
微微一笑,有所決意的眼神對進他們充滿好奇的視線裡。
「無視她們的眼光,繼續過我自己喜歡的生活囉❤」
「說得好。」
「漾漾終於醒悟了!」
「哼,早該如此了不是嗎?」
「我們會支持妳的,妳就安心去跟學長恩愛吧。」
面露苦笑,等等話題大概又要被轉到我最近跟學長是如何相處身上了吧,免不了又是一陣會讓我想當場逃跑的連番質問。
如果換作是老姊的話,她一定會一臉嫌惡然後說著要放閃光就滾一邊去,不要出現在她視線裡免得傷害她眼睛,怎麼換作是千冬歲他們就變成閃爍著期待的眼光,對我追問到底了呢?
喵喵好像有說過,是因為想要趁此感染一下我的幸福,把好運也沾上身。
水屬性的大氣精靈繼續在氣氛愉快的我們身邊環繞,清園的水晶亭透著底下水面波光,映出此時天空美麗無比的顏色,無論是任何人,只要待在這清淨怡人的場所,心靈都會洗滌變得透徹吧。
幸福是否也是一樣的事物呢?就像美好的風景帶給人愉快的感受,一併傳染這種滿足的心情給其他人。
喜歡上學長,真的感到很開心呢。
而且不僅僅只有喜歡而已,我是真真切切已經擁有了他。
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這個屬於他的名,交給了他所認定唯一的我。我是他特別、足以用誓言交換,可以許諾永遠的對象。
就算曾經遺忘過,這份滿溢的情感也會因他留給我,那些不會遺失的重要事物給重新填補,不論經過多少的掙扎迷惘還有選擇,最後我的終點,還是會在他身邊。
對此我不會再對未來感到害怕。
……
…
說起來,這一切都要感謝他的主動吧。
畢竟,故事的揭幕,都是由那一句話先開始的。
漂亮的紅色眼眸認真而純粹。
『我愛你,褚。』
語句堅定不容質疑。
……想到臉頰又不禁燒燙了起來。
……果然,都是學長害的啦!
~完~
2013 鮮網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