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尾聲
孩子止住尖叫,張著瞳孔把半精靈認真嚴肅的表情整個收進眼裡,換來了一陣無溫度的安靜。
孩子安靜地觀察這個完全不肯退讓,並且堅持見褚冥漾的半精靈。
「原來如此……」孩子接著囁嚅,咧開一個興奮弧度的笑容,「嘻嘻嘻,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孩子開心地發現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我才想為什麼你可以來到這裡不被吞掉,原來你身上有她的光芒!」
對烏鷺來講,這是一個使自己足以不再生氣,而且讓出一條道路的大發現。
「你可以過去見她呀,只是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如果你失去她的光芒,現在這裡飢餓到不行的黑暗,就會立刻吞掉你!」
烏鷺大方地為半精靈指方向,完全不再擔心若對方到達褚冥漾的身邊,會產生什麼不利於自己的後果。
半精靈是依靠那些吞下的靈魂光芒來到這裡。
而半精靈當然帶不走她,靈魂有嚴重殘缺的褚冥漾現在是依靠陰影在填補她的靈魂,所以她只能待在這邊,哪裡都不會去。
如果想讓她離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半精靈必須把那些靈魂的光輝還給褚冥漾,讓她的靈魂能夠完整,但這樣一來討厭的半精靈馬上就會被周圍的黑暗吃掉,就更不會跟自己搶漾漾了!
臭半精靈趕快滾吧!在這裡沒有你可以做的事。
還是說,你就這麼愚蠢,想被黑暗撕裂呢?
……
…
走了很久,久到連計數的時間都被遺忘,他沿著淡藍色光芒指引的方向前進。
方才孩子的嘻嘻笑聲還在自己的腦海迴盪,讓他的思考有點混亂煩躁。
──如果你失去她的光芒,現在這裡飢餓到不行的黑暗,就會立刻吞掉你!
他知道。
從來到這裡感受周遭黑暗傳來的強烈壓迫感,以及沉重讓他難以行動的力量阻礙就知道了。
他繼續前進。
終於光芒直指到了盡頭,然後包圍著地上一團纏繞著某個熟悉身影的黑霧。
他越接近那團黑霧,黑霧就越像害怕他身上帶有的光芒似的被驅趕,逐漸將某個熟悉身影蒼白閉眼沉睡的臉孔顯露出來。
是褚冥漾。
然而像麻繩一樣複雜纏繞她身體的黑色管線,也是跟著顯露。
那些黑色的東西與她相連,在寂靜無聲的黑暗中發出微微的鼓動。
是心臟跳動的節奏。
他在褚冥漾躺著的地方屈膝跪下,伸手抓住一隻有著黑色連結的手,在連結與手的交界處來回撫觸,然後明白一件事,這些連線沒辦法暴力拔除,因為這些連線,是陰影與她靈魂交纏的痕跡。
手的冰冷體溫同時也傳進他指尖中。
慶幸的是這些陰影並沒有將她束縛在地上,他還是可以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頰上。
「褚……」
他輕聲呼喚,不過少女雙眼仍然緊閉著,對任何的刺激都沒有反應,他也直覺的知道這些話肯定傳不進她耳裡。
「妳不需要感到痛苦。」
明明傳不進她的耳裡,他還是說著。
「我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所以,或許,他是在對自己說。
──如果你失去她的光芒……
感知到陰影更加蠢蠢欲動,黑暗很靈敏地瞭解有某種事情將要發生。
他慢慢扶起她的身子,轉而將她蒼白的臉龐面向自己。
她睡得深沉,正在作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於是他閉起從看見時就充滿珍惜、溫柔凝視她的目光。
就像美麗童話裡的尾聲,王子為了要破除巫婆對公主所下的邪惡死亡詛咒,例行的甦醒儀式那樣──
吻她。
……黑暗,就會立刻吞掉你!──
孩子安靜地觀察這個完全不肯退讓,並且堅持見褚冥漾的半精靈。
「原來如此……」孩子接著囁嚅,咧開一個興奮弧度的笑容,「嘻嘻嘻,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孩子開心地發現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我才想為什麼你可以來到這裡不被吞掉,原來你身上有她的光芒!」
對烏鷺來講,這是一個使自己足以不再生氣,而且讓出一條道路的大發現。
「你可以過去見她呀,只是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如果你失去她的光芒,現在這裡飢餓到不行的黑暗,就會立刻吞掉你!」
烏鷺大方地為半精靈指方向,完全不再擔心若對方到達褚冥漾的身邊,會產生什麼不利於自己的後果。
半精靈是依靠那些吞下的靈魂光芒來到這裡。
而半精靈當然帶不走她,靈魂有嚴重殘缺的褚冥漾現在是依靠陰影在填補她的靈魂,所以她只能待在這邊,哪裡都不會去。
如果想讓她離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半精靈必須把那些靈魂的光輝還給褚冥漾,讓她的靈魂能夠完整,但這樣一來討厭的半精靈馬上就會被周圍的黑暗吃掉,就更不會跟自己搶漾漾了!
臭半精靈趕快滾吧!在這裡沒有你可以做的事。
還是說,你就這麼愚蠢,想被黑暗撕裂呢?
……
…
走了很久,久到連計數的時間都被遺忘,他沿著淡藍色光芒指引的方向前進。
方才孩子的嘻嘻笑聲還在自己的腦海迴盪,讓他的思考有點混亂煩躁。
──如果你失去她的光芒,現在這裡飢餓到不行的黑暗,就會立刻吞掉你!
他知道。
從來到這裡感受周遭黑暗傳來的強烈壓迫感,以及沉重讓他難以行動的力量阻礙就知道了。
他繼續前進。
終於光芒直指到了盡頭,然後包圍著地上一團纏繞著某個熟悉身影的黑霧。
他越接近那團黑霧,黑霧就越像害怕他身上帶有的光芒似的被驅趕,逐漸將某個熟悉身影蒼白閉眼沉睡的臉孔顯露出來。
是褚冥漾。
然而像麻繩一樣複雜纏繞她身體的黑色管線,也是跟著顯露。
那些黑色的東西與她相連,在寂靜無聲的黑暗中發出微微的鼓動。
是心臟跳動的節奏。
他在褚冥漾躺著的地方屈膝跪下,伸手抓住一隻有著黑色連結的手,在連結與手的交界處來回撫觸,然後明白一件事,這些連線沒辦法暴力拔除,因為這些連線,是陰影與她靈魂交纏的痕跡。
手的冰冷體溫同時也傳進他指尖中。
慶幸的是這些陰影並沒有將她束縛在地上,他還是可以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頰上。
「褚……」
他輕聲呼喚,不過少女雙眼仍然緊閉著,對任何的刺激都沒有反應,他也直覺的知道這些話肯定傳不進她耳裡。
「妳不需要感到痛苦。」
明明傳不進她的耳裡,他還是說著。
「我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所以,或許,他是在對自己說。
──如果你失去她的光芒……
感知到陰影更加蠢蠢欲動,黑暗很靈敏地瞭解有某種事情將要發生。
他慢慢扶起她的身子,轉而將她蒼白的臉龐面向自己。
她睡得深沉,正在作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於是他閉起從看見時就充滿珍惜、溫柔凝視她的目光。
就像美麗童話裡的尾聲,王子為了要破除巫婆對公主所下的邪惡死亡詛咒,例行的甦醒儀式那樣──
吻她。
……黑暗,就會立刻吞掉你!──